文外

「老爸,快!我要我所有的銀子!」小甜一衝進家門便亂嚷。原來她要阿三把幫她投資的帳戶全關了。那裡有多年來積攢的紅包、麥當勞打工和當家教等的收入。

阿三卻定要先知原由。他投資頗有心得,此銀正在滾雪球般增大,中途取出損失太大。小甜一聽立即不高興,說那是自己的銀子、自己想幹啥幹啥。阿三一聽也佯怒道:不講理也無妨,只要確保不須老爸我出謀畫策就行。小甜立即服了軟。

原來是同學小路得了肺癌。聽說靈芝孢子油抗癌,路媽正在託人買。盡管得知孢子油比靈芝粉貴十倍,小甜小丹還是決定「即使傾家蕩產也要買了送去」。阿三哭笑不得:「小姑娘家家的,怎可能『傾家蕩產』?」 但仍不肯讓她們「傾產」:「孢子油的事真嗎?會不會只是民間妄傳?盲目跟風怕銀子會打水漂。」小甜嘴一撇:「所以不想讓你老輩人摻乎嘛!現在誰也不知這病怎治,但都知先要心情好、有精神寄託。只要小路和她媽相信就行,起碼安心、抱有希望。何況也沒證明說孢子油無效,真見效了也未可知。」

阿三突覺自己真的老了。讓護士將東西轉交給小路後,小甜小丹確定自己做了件好事,所以當小路出院返校後突然不再理睬她們,都驚訝萬分、百思不解,心情很壞。參加老師的生日派對時,阿三找到路媽,說想幫一友人打聽小路看病的醫院的情況。路媽本想躲避阿三,聽是此事立即變得很是熱情,詳細介紹,還主動提出屆時可陪友人去醫院。

阿三順便關心了一下小路近況,路媽一臉警惕,立即變得冷淡起來。阿三於是不再捨近求遠,直接說明小路出院後的不快與疏遠讓小甜小丹不解、也整天悶悶不樂起來,直言求告原因。路媽猶豫再三,終於說出實情:「孢子粉太貴重,小路知道還不起,愧疚到頂、心中負擔太重,寧願從此絕情,免得繼續虧欠、良心難安。」顯然這也是路媽自己的想法。

阿三見過不少貪小便宜、拿著就算的人,像這對母女心思如此重的還是第一次,不由有些難過,笑著譴責道:「瞧吧!那是妳們把錢看得太重、是另一種意義上對錢的膜拜。而小甜小丹把友誼、情感看得更重,只要能讓小路高興,錢算什麼東西?東西帶給妳們的若是溫暖關愛和高興,就不要被錢的概念所玷汙,別讓好事變壞、適得其反。」

路媽聽罷猛一轉身,邊攏瀏海邊走開邊笑說:「好話也被你說得那麼難聽。」第二天小路突然恢復了快樂,主動來找小甜小丹,還笑說:「謝謝妳們的大關心,領情了!」小甜則一本正經:「別高興得太早,以後的節日禮物得廉價些了。」

小路一笑:「So?」三個女孩兒突然笑著抱成一團,此後形影不離.


5/9/2024 人間福報(阿三在美)專欄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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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的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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