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遙崤


在台灣念書的學子,快畢業時,學校都會要學生們繳費印行一本畢業生紀念冊。一九六○年,我從台灣師大附中快畢業時,學校循例也準備發行紀念冊。

沒想到那年出了一個狀況,校方正在蓋游泳池,經費有些短缺,就要求全校學生樂捐。我們詢問校方,游泳池第二年建成後,畢業校友可否使用?答覆是游泳池只對校内學生開放。全班同學聽到這個答案群情憤慨,決定不捐款;校方居然也祭出殺手鐧,說不捐款的話就不發紀念冊給我們。那時年輕氣盛,覺得不發沒什麼了不起,我們自己編一份不就得了?

當時因為立刻就要參加大專聯考,每個人都要加緊準備,時間非常急迫,然而班上有五個同學成績優秀,可以免試保送最高學府台灣大學,所以這五人就自動請纓,由他們來主編。

於是他們分工,第一人收集師長及同學們的照片和許多生活照,第二人懇請師長們書寫勉勵文句,第三人撰寫同學素描,第四人負責同學的通訊錄,最後一人則提筆寫下班上某一天的活動描繪。於是,一本史無前例的「師大附中實驗十班畢業紀念冊」正式成刊(見圖)。

封面上的「Hur’r」是「猴兒」的英文音譯,這裡有個典故,我們班一向極為吵鬧,是全校聞名的搗蛋班。高一時,有名老師抱怨說:「你們真像一群嘰喳不停的猴子。」於是大夥以猴兒相稱,班導師葉先生也被稱為葉猴,教英文的袁老師是袁猴,班長成了錢猴,以後大家碰面時都只互稱一聲猴兒,連姓名或綽號都省了。現在見面還是猴兒長、猴兒短地打招呼。

在編製班刊時,有個音樂素養很高的猴兒,譜曲填詞了一首「班歌」:「群賢畢至,濟濟一堂,我十班名聞附中。相親相愛,同心同德,我十班誓為國棟。尚忍飄零?斜陽煙柳濃,山外喚征鴻。憑誰叮嚀?流水太匆匆。凡我同學宜珍重,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攜手赴大同。」

原本諸猴兒打算二○二○年在台北聚會,大力慶祝畢業六十周年,沒想到新冠疫情肆虐全球,計畫被腰斬。好在猴兒們大都身強體壯、保養有方,因此決定等二○三○年時,再到台北大聚首了。

【世界日報】(上下古今版) 1/4/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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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紀念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