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遇見創新 東方遇到西方魅力之系列約會(一)

「在我父親患病的十年間,我感覺自己彷彿漂浮在深淵,或被海浪翻騰, 或被水流沖走,但沒有溺水。」這是戴維斯在2021年發表的新書《漂浮在深淵》(Floating in the Deep End) 中生動形象地描述。

2022年1月14日,「北美華文作家協會華府分會」有幸邀請了中英文翻譯家劉綺君(Lily Liu) 女士和帕蒂·戴維斯(Patti Davis)女士就本書進行了一場別開生面的全英文網絡訪談。戴維斯興致勃勃地與大家分享了她的創作心歷路程。 兩位女士精彩的問答給觀眾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1994 年,美國第40任總統羅納德·裡根 (Ronald Reagan)宣布他得了阿茨海默症  (Alzheimer’s Disease 又名老年癡呆)。在此之前,世界上似乎還沒有人談論這種殘酷又神秘的疾病。當裡根總統的女兒戴維斯在得知父親確診後,在照顧他生病的父親期間,就開始執筆,以日記體裁記錄了那段漫長而艱辛的經歷。2004年,她發表了《漫長的告別》一書(The Long Goodbye), 為喚醒人們對阿茨海默症和失智症認知和了解大有裨益。她成了阿茨海默症的代言人,彷彿在一夜之間成名。

她談到在寫完《漫長的告別》之後的這些年裡,當回憶起父親「生命的最後夕陽餘輝時,那些觸動你的心,並喚起你情感的事物總是會觸動你的心,並喚起你的情感。那份感情會永遠在那裡」。這些年,她從許多人身上學到了很多東西。她認為正如生活中的大多數經驗一樣,當我們遠離它時,就會開始思索並整理那些經歷過的事情,就會意識到這些事情是如何滲透到個人生活當中。關於這些日積月累的經歷、見解、教訓,我們就會有更多、更豐富的想法要去表達。《漂浮在深淵》可以說是《漫長的告別》之續集,這兩本書就這麼巧妙地連為一體,可謂姊妹篇,展現給廣大讀者。

戴維斯的這本傳記式的散文集,為陷入困境的家庭提供了希望。面對失智的親人,悲傷的情感也會伴隨著病情惡化而逐漸燃燒昇華。她多次提到靈魂,「我相信他們的靈魂沒有生病。我一直試圖通過他的靈魂來看待這種疾病,這就使我不至於陷入絕望。病情日漸嚴重,這時人也已經漂遠了,漂過了他們自己的意識。他們正在失去認知,失去記憶,失去方向,失去他們所熟悉的一切事務。在大多數情況下,他們漂到的地方,静如止水」。

她談到父親生命的最後三年,幾乎一直臥床不起。那時候父親很少說話,幾乎從不說什麼,真的是快到生命的盡頭了。 但有時躺在床上,雙手會像這樣舞動起來。 他的一位護士問到她,「他在做什麼? 他常常這樣做」。她告訴護士,「他在騎馬, 因為他騎馬的姿勢是英式,用英式是雙手握著韁繩」。「我很確定,我是對的」。 其实,她知道永遠無法確定,但這對她來說,是一個非常合理的猜測。 無論父親漂到哪裡,無論他最終騎到哪裡,他看起來都是那么平靜。

《漂浮在深淵》還有個副標題《護理人員如何跨越阿茨海默症 》(How Caregivers Can See Beyond Alzheimer’s)。由於目前醫學上,還沒有可以阻止或逆轉病程的治療,疾病會使患者越來越依賴他人的照護,這對護理者來說,是一個極大的負擔。 照護的挑戰和壓力涵括了生理、精神、社會和經濟等各個層面。  因此在書中,戴維斯以大量的親身經歷及與無數病患家人和朋友的經驗交流的實例,對阿茨海默氏症進行了獨到的描述與分析。 書中還結合了她個人經歷故事和專業護理人員量身定制的有用建議,涵蓋了從最初診斷到日後逐漸惡化的每個階段,包括如何保持所愛之人的衛生等技巧,以及用不同的方式照顧他們日漸嚴重的失智症狀,使得該書成為一本重要的護理指南。

當被問及對寫小說和非小說有沒有什麼特別偏好,以及對在座的觀眾,其中也有一些作家和寫作愛好者有甚麼建議時。 她說沒有偏好,但是很喜歡寫小說的那種對未知的探索,對未來去向的不確定性。 「當我開始動筆時,我可能會有一個想法,但我肯定是出於像斯蒂芬·金的那種動機。我坐在這列火車上,讓我感到有點畏懼。斯蒂芬·金幾年前寫了一本很棒的書,叫做《論寫作》。 我認為這是一本適合任何熱愛寫作著閱讀的好書。很多關於他自己的生活,關於他寫作的方式。在他下筆之前,他也不太清楚故事的發展方向」。

戴維斯以心靈世界的關懷,感人至深的真實故事,打動了千千萬萬個讀者,照亮了人們疲憊不堪的生活,並以優雅抒情的文字,詩情畫意的敘述,照亮了脆弱的人生,注定會成為經典。 我們面對的世界,充滿了未知变數。 既有美酒佳餚,也有病毒傷害;既有詩歌音樂的浪漫,也有現實人生的苦難。 而生命的火焰終將生生不息, 輝煌燦爛,如日月星辰。

已故的裡根總統和第一夫人都深受廣大美國人民的愛戴。他們的女兒戴維斯不僅是一位已發表了十三本書的知名作家,而且仍在繼續為提高人們對疾病的認識以及對護理人員的關注而不懈努力。 此時此刻,千言萬語化為一首十四行詩。

眼看著你漂向深淵

灰暗的日子令我憂傷不已

你雙眸緊閉

記不得多少個日日夜夜

今晚你睜開雙眼

那刻的眼神勝似往昔

幽藍清澈  眼裡愛念依舊   

只為了再看你一眼

這漫長深情的告別

這生命的儀式和尊嚴

時間   靜止  如水

我們   相視  無語

今生  天各一方

來世  還願牽手  共度紅塵

撰稿人 高霞

2022年1月25日

漂浮在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