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青/文外

本棱的侄女有一個五歲的女兒小能,比男孩都調皮,大人的話根本不聽,她媽媽常常束手無策。上次媽媽排隊買火車票,一眨眼小能已不見了蹤影。那種地方非常危險,若非警察幫忙,肯定丟了。自此媽媽更加操心,每日提心吊膽。不過小傢伙可沒感覺,該咋搗亂仍咋搗亂,令人頭大得很。

主要問題還在於她媽媽太溺愛女兒,以為放縱就是疼愛,誰想管教小能她就跟誰急,不惜翻臉。自己不好過,別人也沒辦法。本棱夫妻也不好意思訓她,只好又來找阿三去當惡人。

阿三考慮了一下,說惡人倒不必由他來做,倒有一位能人可以管得住這小丫頭,而且女孩的媽媽還不會有意見。

本棱半信半疑,覺得管住孩子或許可能,但不讓侄女當成是欺負小能卻有點異想天開。但無病亂投醫,也只能先試試。

過了幾天阿三說要帶大家一起到公園去燒烤。阿三、本棱、本棱的侄女、還有阿甲,一共四家八個大人還有兩個孩子,除了小能,還有阿甲的孫子小強。小丫頭終於有了玩伴,不再總纏著媽媽。

小強比小能大個兩三歲,很是嚴肅,平時說話都認真得像個小大人,時不時還會皺皺眉頭。阿三之前與他進行過一次談話,小傢伙對這種大人之間才有的叮囑很是滿意,受到如此信任也格外鄭重,小胸脯挺得高高地,領命而去。

小強也愛玩,只是很獨立。他會在土裡捉蟲子,在湖面上甩石子,還敢爬樹採果子捉蟬,能疊小船玩小飛機,燒烤好了還懂得幫大人擺好杯盤筷子和紙巾,尤其會幫小丫頭烤山芋、剝蝦皮。轉眼小丫頭就成了他的跟屁蟲,有模有樣地模仿著這位小哥哥。小能從未如此快活,也從未如此溫順。她的媽媽也從未如此輕鬆過,當然,仍是百般地不放心。所以小哥哥要求小能必須在她媽媽的視線之內,而且隨時向媽媽報告自己的去向,不然不帶她一起玩耍。

那天大人孩子都很盡興。

這之後,四家輪流組織了派對,還一起出去野營。兩位小朋友形影不離,每次分手小能也對小哥哥念念不忘。

沒過多久小能去醫院打疫苗,一見針頭便掙扎著哇哇大哭,幾個護士都無法下手。媽媽正束手無策,小能卻自己提出了解決方案:她哭著叫起了小哥哥的名字。媽媽立馬開竅,馬上去電本棱,本棱立即去電阿甲,阿甲立即帶了小強風風火火趕到現場。小強從容不迫走上前,非常嚴肅地要求小能必須堅強。小丫頭馬上抹乾眼淚,邊抽泣邊勇敢地伸出了胳膊。

從此小強數次成為小能媽媽管教小能的及時雨,媽媽還常戲稱小強是「女兒的緊箍咒」。沒多久,他們甚至換房子搬家,成了阿甲的鄰居。

小姑娘再也不嬌橫任性,而且跟著媽媽,一直把小強叫作「緊箍咒哥哥」。


人間福報副刊(阿三在美)專欄小說 11/03/2022


Total Page Visits: 154
緊箍咒哥哥
Tagged 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