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彥琳

兒子去年五月搬到外州工作,單身的他在當地領養了一隻五個月個月大的小花貓作伴,聖誕節前他想返家度假,遂問我,如果返家一個月,那貓兒怎辦呢?我告訴他,帶回來吧!

就這樣,去年十二月中,兒子帶著小花一起搭了近兩小時飛機飛回來了。擔心小花和我身邊已經養了六年的貓女兒「麻糬」起衝突,在他們回來前,我在家做足「功課」,上網查了許多「如何避免一屋二貓大戰」的資料。

去機場接回兒子,一進家門,我直接把裝著小花的手提袋送進兒子的臥房,並備上貓食、水與貓砂,叮嚀兒子,先讓小花在他的房間生活一個星期,讓麻糬慢慢適應小花的存在,再看情況放她出來。

但事情遠沒有我所想的「簡單」。初來乍到的小花在兒子的斗室裡只待了兩天就開始不安於室,吵著要出房門。起初我算好一大早餵好麻糬,她吃飽喝足會回房睡「美容覺」的時間,再偷偷放小花出來溜達;然後再在麻糬睡完大覺下樓前,趕緊把小花送回兒子房間關上門。但這樣忙乎了兩天,還是人算不如天算,二虎還是狹路相逢了!

只見兩隻「母老虎」隔著五公尺遠的「安全距離」開始 互相咆哮,凜冽的低咆,充滿肅殺之氣。起初我緊張到想要做點什麼,但接著發現她們就是這樣一直互相低吼,老半天也不出手。

小花個性非常溫和,或許她忽然意識到這「地盤」是對方的,立即轉身溜走了。等我回頭看麻糬,竟發現她的眼神裡滿是怨懟與憤恨,彷彿說:「妳哪裡弄來的小屁孩?氣死我了!」接著竟然兩天都不理我。

那些天,麻糬遠遠看到小花就開始低咆 ;小花則默默望著她,然後識相的轉身走開。

沒想到,才熬過第一個星期,兩貓「戰火」升級了,不再「君子動口不動手」,大廳、走廊、飯廳……成了她們的「追逐場地」!往往我還沒看到影兒,就聽到驚天動地的八爪在木頭地板追逐奔跑的響聲,一追一逃,要出「貓命」了嗎?

我趕緊上網查解決之道,結果發現養貓達人說,兩貓追逐只是貓兒藉此分出高下,也是在玩耍。只要沒有真打架、沒受傷,就不需擔心。

確也如此,在追逐過後,小花「甘拜下風」,我發現小花會在麻糬對她低吼時,噗通一聲倒下,露出自己柔軟的白毛肚,撒嬌示好。

麻糬也從一開始五公尺遠吼她,漸漸變成一公尺,甚至更短;吼聲也越來越輕,到第三個星期,幾乎已經沒聽到吼聲了。

看她們的互動也甚為有趣,以前我一直以為都是麻糬在欺負小花,直到有一天,我看到小花躡手躡腳從後面跳起來對麻糬大叫一聲「啊」,把麻糬嚇得人仰馬翻……

兒子一個月假期很快結束了,那時兩隻貓已成了好朋友。她們會一起擠在一個窗台看外面皚皚白雪,也會一起共享食物。兒子帶著小花走後,好幾個早上,我發現從來不踏入兒子房間的麻糬,竟然躺在兒子的房裡流連不去,彷彿思念與「莫逆之交」嬉鬧的日子……

世界日報家園版 3/5/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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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屋不容二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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